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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忠雄:我不会英文、没钱没知识,每天走10几个小时看建筑,24岁游欧洲7个月。

穆迪 白日梦旅行
2024-08-23


“当我把旅欧的决心告诉外婆时,她说:钱不是拿来存的,钱善用在自己身上才有价值。这句有力的话让我带着无牵挂的心情出国。此后,在成立事务所的前四年,我只要存够了钱就去旅行。正如外婆所言,二十几岁时旅行的记忆,成了我此后的人生中不可取代的财产。”



——安藤忠雄自传《建筑家安藤忠雄》

                                                                               


“我不会英文,没有钱、没有知识,只有体力,每天都走上十几个小时。边走边想,抵达建筑物后继续想,然后再一边想一边前进。


我有朋友念建筑系他说一定要去看罗马的万神庙。我第一次看到这栋建筑时,刚好有人来做礼拜,唱诗歌。我看到阳光从上面照射下来,觉得这真是一栋光的建筑,还有朗香的光之教堂,很难忘记那种感觉,大量的光线袭来,很暴力,让我感觉到剧烈的光的洪流。我觉得他想告诉我们一个事实,那就是建筑物也能追求光。”



“1965年,我第一次去欧洲。我从横滨港搭船到纳霍德卡转西伯利亚铁路。”那一年的安藤忠雄24岁,独自在欧洲旅行了7个月。


旅行的钱是他利用拳击比赛赢得的奖金,没有读过大学、专门学过建筑的世界级建筑大师安藤忠雄完全是靠着自学和旅行实现了自己的人生逆旅。


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说,“二十几岁的人生,是看不到收获的,充满紧张感地生活,不停地学习、旅行、实践、成长,才能迎来四十几岁之后人生的曙光”、“即使是相同的知识,通过阅读抽象的词汇而获得,与在实际中亲身体验来理解,所获得的深度是完全不同的。初次的国外之旅,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了,地平线与海平面,有了领悟地球风貌而得到的感动


他就这样亲身体验了大量的建筑,从远古罗马时代的万神殿到希腊雅典卫城之丘的帕提农神庙,从西班牙的巴塞罗那安东尼奥·高迪的建筑,到意大利罗马、佛罗伦萨米开朗琪罗的雕塑、画作,再到勒·柯布西耶的朗香圣母礼拜堂、拉图雷特修道院和马赛的集合住宅。



和他合作过的Eugenio tranquilli营造经理 eguilibr工程公司总裁,讲到和安藤的合作,“我与安藤的初次见面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经验,他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一开始的状况有点混乱,他不太相信我讲的东西,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当时我们提供的技术与材料,都是安藤不熟悉的,因此此案必须使用传统技术材料与工法来建造,安藤手里拿着这些材料,用各种角度去触摸、观察,看起来像是他还想用鼻子去闻,用舌头去品尝。


安藤对这个项目回忆说,“我去基地考察,看见17世纪建筑坐落在那里,我很惊慌,业主不希望破坏旧建筑。而是要重新利用旧建筑建造崭新的艺术学院,老实说保留旧建筑增建新的部分比建造全新的建筑要多花好几倍的精力...我学到了很多,日本与意大利建筑技巧上的差异



安藤的这个设计基本上分成两个部分,其中修复的区域在1994年完成。新建的区域大多盖在地底下,是班尼顿艺术学校的灵魂所在,单单是为了申请这个建筑执照,安藤花了7年时间。


后来安藤又在威尼斯建了美术馆,把15世纪的海关大楼改建成美术馆,是一栋漂在水面上的建筑。是个困难的工程,搬运材料很困难,寻找维修旧建筑的老材料也很难。



Pietro Dottor是通过Tranquilli认识的安藤忠雄,他说,“因为水泥在陆地生产之后,要经过两个小时的船运,所以必须用特殊的方法它才不会硬化,它还必须在模具上滑动。


这个被清水混凝土包围的庭院被安藤视为建筑物的新心脏,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不只爱建筑物的外型,也是一位热爱建材本身的建筑师。清水混凝土是他的最爱,也称之为钻石而非水泥,对他来说,这是在磨具里铸造出来的石头。


安藤用的是清水混凝土,使用的材料都是天然的东西,这是他喜欢的建筑手法。但是混凝土只能灌一次,不能重来。混凝土在灌进去的那一瞬间,已经决定这个作品的表情、形状,之后不可能重灌,修补也是没用的。


和安藤合作的工程领班说,“一旦没弄好会出现波浪,钢筋师傅、木工师傅完成的作品结束后就完工了,因此责任重大,也是赌上了我们的尊严。



在安藤所有的建筑作品中,住吉长屋最能表现他的特色。


它是最小的世界著名建筑,只有33.7平米,吉屋的主人在那里住了三十多年,他说:“我每天都在院子里感受季节的变化,有时我对这所房子很反感。有时我对住在这里感到很兴奋,有时这所房子也在挑战我……但我从未对所有的经历感到厌倦。




在大阪的郊外茨城安藤建了一座小小的光之教堂,当时牧师找到安藤,他说基督教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无论在哪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我就在他们中间。”我希望他把这句话具体化。


原来设计的光之教堂是有玻璃的,牧师后来回忆说,刚开始拿到的设计图是会装玻璃的,所以我一直认为这里会装玻璃,但是最后安藤并没有使用玻璃,他说,“使里面的信徒能够同心,一起能朝着光思考。


安藤曾这样描述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一开始就不顺遂,没有上过大学没有上过建筑学校。高中毕业后我想学建筑,可是没钱,上大学功课也不怎么好,于是决定自学我只能读书,书看不懂就去实地查看。去看法隆寺唐招提寺等,那些建筑渐渐走入了我心中。


1941年,安藤忠雄出生在大阪一个平民家庭,他是双胞胎的哥哥,弟弟北山孝雄,如今也成为一位著名的创意设计师,在东京创设了北山创造研究所,经营企业经营顾问、商品设计。


两岁时的安藤忠雄(左)与双胞胎弟弟北山孝雄


安藤从小和外婆生活,外婆是做小生意的,没时间带他,几乎是任其“野蛮生长”,但仍然教会了他“守时、守信、不撒谎、不找借口”最重要的人生品格。安藤小时候住在大阪下町的老街上,那里有很多职人,家对面就是木器加工厂,是安藤最喜欢去的地方。老木匠曾对他说“木头也有个性,所以一定要让它们往好的方向伸展”。


高二时,安藤第一次去东京,在日比谷看到了尚未被拆除的帝国饭店,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古典主义的惊人之美。


1963年,安藤为自己安排了一次“毕业旅行”——环游日本:从大阪乘船到四国,绕到九州岛,再从广岛北上,前往东北和北海道。他为自己确立的主题是朝拜现代建筑大师丹下健三的作品,结果是“得到了超乎预期的感动”。


在大阪道顿堀的著名旧书店连锁“天牛”,偶然发现了勒·柯布西耶的法文版建筑作品集。当时他连柯布西耶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但从书的装帧,到内文的照片、草图、设计图,都有种不可名状之美,安藤被深深吸引。


20岁在旧书店偶然接触到了勒·柯布西耶的著作



虽然读不懂法文,“但对柯布西耶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找来他的《以建筑为目标》等书的日文版,一本接一本地读下去”。


他也曾想过进学校接受正规教育,但是私立大学的建筑系学费太贵。于是,他托在建筑系读书的朋友买来全部教科书,去大学旁听,晚间上夜校。



在成为建筑师前,安藤做过货车司机和职业拳手,十七岁时,他拿到职业拳击手执照,一个人漂洋过海去泰国参加拳击比赛。“拳击是一种毫不仰赖他人的格斗竞技,比赛前几个月,会只为了那一战而拼命练习,有时还必须绝食来锻炼肉体与精神。如此赌上性命,独自承受孤独与光荣。



53分钟的纪录片《安藤忠雄:武士建筑师》里,安藤忠雄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人生只有一次。“所谓的年轻和青春就是无所畏惧,总会有办法,反正失败了可以再重来。 “人生只有一次,失败了大不了道个歉嘛,又不会被砍头。



“我认为人生只有一次,一定要追求自己真心认为有趣的东西,如果丧失想更进一步的欲望,就该把公司关掉了,我是很想退休,但只要是还想挑战新的事物,我就会继续做下去。


安藤忠雄希望能建造出大家引以为傲的作品,希望自己的作品50年100年后依然存在,希望建造出大家想要回头造访的作品。的确他做到了。


日本直岛上充满了安藤心目中的作品。



“1988年福武先生说,想把直岛改造成文化岛,成为现代美术之岛,濑户内海从丰臣秀吉的时代开始,就是采石砂的地方,直岛也是一座光秃秃的岛屿,这座光秃秃的岛屿不会变成绿色的,也不会有人会想坐船来这么不方便的地方看美术,我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是人类的热情真的无法阻挡,福武先生认为我们一定办得到,所以他让公司的人都去种树,我们也去种树。”



“福武先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所以我愿意配合他。我把大部分建筑物都放在地底下,因为我想打造美丽景致,突兀的建筑物会破坏风景,建筑的外型低调一点比较好,我认为里面的空间才重要。室内空间的体验会留在人心。饭店屋顶有个椭圆形天窗,那个地方开了一个圆洞,而且能够透过圆洞看见海洋,令人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也赋予了这栋建筑生命。


“我要建地底美术馆,只是地底不特别,我要让建筑与周围环境交融,不只是一栋建筑而已,周围环境全都是建筑的一部分。


“福武先生有个梦想,他要打造比巴黎橘园美术馆还要漂亮的莫奈展示厅,我想要实现它的梦想。于是在地上铺上小型大理石块,墙壁全部涂上灰泥,只靠着上面照射下来的自然光欣赏莫奈的作品。莫奈展示厅只有自然光,所以日落就休馆。就跟我年轻时看过的罗马的万神庙、朗香教堂一样让人们在其中感受生命”。



安藤说,直岛的优点是花了30年打造,建筑物一栋一栋落成,每一栋都不大,却拼凑出福武先生伟大的梦想。


希望每个去到濑户内海,来到直岛看安藤忠雄建筑作品的人并不是单纯把它视为一个打卡地,而是真的能够感受到安藤老师的建筑情怀,以及福武先生非凡的梦想初衷和实现梦想的行动力。




人要怀着想象力活下去。

——安藤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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